無所謂《07》

07.

完全，失去了重心。
那晚以後，連朋友都不算了吧？
我以為我承受的住。
真的，我以為。

「怎麼了？」一雙溫暖的大手撫上我的肩。
轉過身，用自以為最好的微笑面對他。「沒事。」
從上禮拜起，我的重心早應該換人了才對。──紀勻威。
誰知道，那晚以後我是怎麼活過來的？
是紀勻威啊。是這個男人幫助我的。

「今天，我帶妳去一個地方好不好？」他對我溫柔一笑。
微微點頭，「嗯，」停頓一下，「不過……要去哪裡啊？」好奇寶寶。
他緩緩靠近我的耳邊，「秘密。」
話落，瀟灑的離開。
而我，三條槓。

是的，我跟他交往了。
當我哭得像迷路的小孩時，是他告訴我，「還有我。」
那時候，我頓時覺得，跟他交往或許也不錯。
畢竟我也，累了啊。
該是時候，享受一點被愛的感覺。
對吧？

「噹──噹──」午休的鐘聲打下。
該回去了。
而我是否也該，放手了呢？

※※

「晞語──」是勻威。
停下收書包的動作，我轉身。
「等我一下哦，我在收一下東西就好了。」
然後，微微一笑。
「嗯！」
我感覺，他的語氣是雀躍的。
而這也讓我的心情好了起來。
依賴是種很可怕的東西呀。

收好書包後，他帶我到學校的停車場。
牽得不是腳踏車，而是摩托車。
這讓我想到了，有次宇藤也是騎著摩托車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不同的是，人事以非。
收起感傷的心，我坐上了他的車。

前座的他忽然轉身，拿了一頂安全帽給我。
然後有點羞怯的說，「這是，屬於妳的。」
他說，是屬於我的。
我的。
「那麼，不會有人來搶了嗎？」我沒頭沒尾的問。

感覺他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是很開朗、很開朗的那種。
「當然不會！」
這個答案讓我很開心，但心裡卻很過分的希望這是宇藤說的。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沒給我時間想太多，他發動了車子。
起初，我很煩惱手要放在哪，但他幫我做了個決定。
而這也讓我的手乖乖的抱住他。──他用飆的啊。
天殺的，我竟然會怕。
宇藤也是用飆的啊，但我不怕。
安全感的問題吧……

車子在路上狂奔，從人潮洶湧的馬路奔馳到人煙稀少的地方。
沒看到什麼，但迎面而來的是淡淡的海水味。
該不會，是海邊吧？

當我這樣想沒多久後，馬上就看到一片沙灘與藍藍的大海。
好開心。
因為我好喜歡海邊……

停好車，他牽著我的手走向沙灘。
涼涼的風真的好舒服。
原本陰鬱的心情，也好一半了。

「為什麼，會想帶我來海邊呢？」我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是真心的笑容。
「妳笑了，好美。」他看似震驚的看著我。
像是看到入迷了。

「什麼話！說的好像我都不常笑一樣。」我假裝生氣似的嘟起嘴。
而他也像被嚇到似的，趕緊向我道歉。
而我也被他誇大的道歉詞給逗笑了。

「我覺得，海很適合妳，」他轉身看我。「所以就帶妳來了。」
有點困惑，「適合？」
他轉而望著天空，「是啊。而我感覺自己適合天空。」
「為什──」他搶先說了一句話，而讓我停頓。

為什麼呢，我感覺他有點苦澀。
「唯獨這樣，我才能覺得我們有點適合。」
心噗通、噗通的跳著。我等待著他的下一句。
「妳不覺得嗎？在這、沒什麼人的地方，望著天空跟大海，這樣的畫面，才能感覺不突兀。」

從頭到尾，他沒有多看我一眼。
只是一直看著這片大海與天空。
「────」其實我是想反駁些什麼的，但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來反駁。
他有感覺、也是人。
我很明白。
選擇他的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呢？

「別讓我失望好嗎，晞語？」終於，他回頭看我了。
但他的眼神，卻是受傷的。
我真的好過份……


「我想，我們都應該要一點時間冷靜好好想想。」
最後，我們的談話在這句畫下了句點。
我很明白自己已經傷害到他了。
但我真的無法繼續隱瞞自己的情感，然後裝沒事的跟他在一起。
因為我真的沒辦法忍受自己的過分。

你太好了，好到讓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