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09》

09.

筆直的往二年級教室走。
那個他，應該還沒走。
沒錯，他在那。
安靜的背對著我，收著東西，那個他是我朝思暮想的他。
「……宇藤。」聲音很輕，但是我們都聽得到的音量。

感覺他身子有一秒鐘的僵直。對，只有一秒鐘。
「有事？」
沒轉身，他依舊慢條斯里的收著東西。
「對。」
沒太多時間給我想，在慢等等就會遇到我不想遇到的人。
「……等我一下。」
換他猶豫了。雖然猶豫沒多久。
「好。」


※

「怎麼了嗎？」他看著天空。
現下這種時間剛好夕陽下山，很美。
深呼一口氣，「我想，我們都該好好談談了。」
依舊背對著我。「有什麼，好談的嗎？」
「……是嗎？」聲音有點哽咽了。

他轉身，「說吧，有什麼事？」
我強迫自己對上他的眼。「你知道，我跟紀勻威交往的事嗎？」
好看的眼裡沒有驚訝、沒有訝異，只有空洞。
很好，跟我想的一樣。

他微頜，「……知道。」
看著他，「那麼你……有什麼感想嗎？」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的就被他隱藏。
他訝異的似乎是認為我為什麼會這樣說。

「沒有。」
這次想都沒想的回答。
像是一種理所當然。
「呵，也是啦。畢竟對你又沒差。無所謂嘛，不是嗎？」我自嘲的笑。
口氣中的苦澀一覽無疑。

「……或許，吧。」
為什麼我感覺到他口氣中有著遲疑呢？
不可能、不可能！
喬晞語，妳別再自欺欺人了。
「呵，我想也是啦。」

「還有事嗎？」他對上我的眼。
怎麼，連一分鐘都不願意跟我待在一起嗎？
「你一定，很討厭我對不對……」
他愣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們沉默著，好似沒有人想先開口。

「仲宇藤……你知道嗎？今天，我是想把所有、所有的事說清楚。」我帶著受傷的眼看著他。「可是你……卻完全都不說、都不講！那這樣……你要我怎麼放手？為什麼……你都不像我一樣，勇敢點的面對自己的感情？」
最後還是一樣，沉不住氣的總是我。輸得一蹋糊塗的也都是我。

「無所謂。」話落。他走了……
我的心像是被撕裂般的疼痛。眼淚完全撐不住的流下。
狂流、狂流的那種。
開不了你心門的人，是我。
你還是一樣，關上門。不讓人進去、不讓我進去。
或許我早了解的，但為什麼心還是好痛呢？

我哭、蹲在地上哭。哭到不能自己。
好無助、真的好無助……
伸手把口袋的手機拿出來。
撥了不熟悉但卻是唯一能讓我依靠的人。

「喂……」有氣無力。「勻威……」
電話的那頭心急的問我怎麼了。
「我想……現在需要……你。」
他急切的問我在哪裡，然後叫我等他。
乖乖的告訴他後，他馬上掛斷。
這樣就是……被人愛的感覺嗎？


過沒多久，
一雙有力的大手突然將我拉起，而我因為重心不穩而跌入他的胸膛。
「傻瓜。」
他輕罵一聲，然後把我擁得更緊一些。
悶在他胸膛裡，「好快……」
他感覺有些尷尬的乾笑一聲，「因為我剛好想去找妳……」
原本被動的被抱著的我，因為他這句話而主動環抱住他的腰。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嗚……」
他像是被我的主動嚇到了，身體整個僵住。
輕輕的推開他，我用手指對比了個過來的姿勢。
整整高我半顆頭的他，緩緩低下頭。
我在他耳邊低語。

「今天……就讓我哭吧。明天、明天我就可以了。然後，我願意試著去愛你。」
瞬間，他的耳根子整個竄紅。──那模樣有說不出的可愛。
突然，他又緊緊的把我鎖在他的懷中。
「我愛妳。不會像他一樣讓妳傷心，相信我好嗎，晞語？」
我感動的又流淚了。「嗯……別讓我失望。」

一切都結束了。都在你那句無所謂的背後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