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

2010年12月24日 星期五

Always There《第九章》

第九章
 
 
 
  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徐昶熙的大嫂、也是他的前女友,這是多麼矛盾的感覺!想想看,如果我有姐姐的話,姐姐的老公是我的前男友,這種情況也太令人傻眼了吧!
 
這個八卦是關祺煒告訴我的,都是他啦!幹嘛要跟我說這個,害我現在的情緒超奇怪的!
 
「她叫顏悅青。」徐昶熙替我介紹我自己。
 
「嗯,妳好。」我糊里糊塗點了個頭。
 
「妳的衣服……」溫于馨姐姐拿出一張衛生紙靠近我。「是沾到什麼了嗎?要不要擦一下?」好體貼的姐姐,而且笑起來滿好看的。
 
「不用了,已經乾掉了。」我拒絕她的好意,在心裡怒罵朴順英。
 
這麼溫柔的女人,怎麼會背叛徐昶熙呢?該不會是徐昶熙自己笨,女朋友才會被哥哥搶走吧?也是啦,徐昶熙他哥跟他不一樣,看起來不但穩重又成熟!
 
「喂!」徐昶熙用阿飛的後腳攻擊我的臉。「妳一個人在那邊想什麼啊?我要回去了啦!」站起身走到溫于馨姐姐身旁。
 
「喔,好!再見囉!」我跟著站起身,揮揮手。
 
「那妳怎麼回去?」徐昶熙雙手插著口袋,問道。
 
「搭公車。」我回答。
 
徐昶熙抓抓頭:「我們也要搭公車。」說出了令我震驚的答案。
 
意思就是我要跟他們一起搭公車嗎?這……這不是很尷尬嗎?
 
「太好了,這樣就不用擔心妳一個女生怎麼辦了。」溫于馨姐姐開心的表示。
 
姐姐,妳有這份心情,我就已經很感動了……
 
 
 
 
  他們跟著我坐在公車的最後一排,我靠著窗戶吹風,溫于馨姐姐坐我旁邊跟徐昶熙閒聊。阿飛不耐煩的踢著徐昶熙的手,應該是一直被抱著很不舒服吧!依我養過貓的經驗,可以抱最久的是波斯貓。
 
徐昶熙對阿飛嘖了好幾聲,阿飛還是掙扎著。「你再亂動我就把你丟下去哦!」乾脆威脅牠。
 
可惜阿飛不是人類,牠聽不懂人話。徐昶熙有些火了……
 
「給我吧!」溫于馨姐姐把阿飛抱到自己懷裡。「你不要嚇牠了啦!牠這樣會更激動的。」順口責備徐昶熙。
 
徐昶熙看了我一眼,臉紅通通的,一定是因為讓我看到他被罵了。「我哪有嚇牠!那是在跟牠玩好不好?」他大聲推卸責任。
 
「好啦,你吵死了啦!」溫于馨姐姐將身子側向我,不讓懷中的阿飛受徐昶熙影響。
 
看他們的樣子,感情真的很好呢!讓我很好奇,他們到底怎麼了?
 
「妳家要到了。」徐昶熙提醒我。
 
我趕緊起身,小心翼翼的的踏在走道上,手抓著吊環。「謝謝提醒我。」
 
徐昶熙又臉紅了。「妳才白痴!就坐在窗戶邊還不知道已經到了!」用責怪掩飾關心。
 
「昶熙怎麼知道人家住哪啊?暗戀人家哄!」溫于馨姐姐在一旁虧我們。

「白痴!才沒有勒!」徐昶熙又激動了。

 
車子停穩後,我放開吊環向他們道別。「有空再聊。」小心的踩下階梯。
 
下了公車,我轉過身對著窗戶的他們揮手。溫于馨姐姐好像什麼東西掉在公車的階梯上,徐昶熙走到階梯查看,姐姐也抱著阿飛跟在他身後。
 
突然,在門關起來的剎那,徐昶熙被踢了下來……
 
「喂!」徐昶熙一臉錯愕,他傻眼的看著公車裡的溫于馨姐姐。「妳幹嘛騙我啊!」
 
「這好像是末班公車喔!」溫于馨姐姐回到座位上,對著窗外的我們揮揮手,還用阿飛的前腳向我們掰掰。
 
因為太過震驚,徐昶熙沒來得及追趕公車、逼公車停下;待他回過神,公車早已駛去……
 
「對不起,她要我幫她撿東西,結果把我踢下去。」徐昶熙流著隱形的淚。
 
「嗯,沒關係。」我看出來了。
 
「那現在怎麼辦?」徐昶熙抿著唇。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先住我家囉!「進來吧!」我用鑰匙打開大門,帶領他走進我家。
 
爬了幾層樓,我走到房門前打開門。這是徐昶熙第一次來吧!害我有些小緊張。偷瞄了他一眼,他好像也很緊張……
 
「我家,很亂。」我事先預告,免得他嚇到昏過去。
 
「嗯。」他應聲。
 
走進房間,我開始聞聞看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再看看有沒有什麼不該被看到的東西。眼睛掃過去,我看見晾著的……內衣!我驚慌失措的奔過去將內衣收在懷裡。
 
「沒關係,我不是沒看過那個。」徐昶熙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我打開衣櫥將內衣扔進去。「你都看大尺寸的。」小俐的E就很大吧!
 
徐昶熙呆滯的搔搔臉頰。「的確,剛剛那個我還以為是口罩。」
 
砰!沒錯,這個就是徐昶熙被我修理的聲音。
 
 
 
 
  洗完澡,徐昶熙用冰袋敷著被我揍一拳的左臉頰,舒服地躺在我的床舖上,還很自動的打開電視、對著節目哈哈大笑。我也跟著他一起看電視,感覺是多麼的空虛!可是,都這麼晚了,也沒有好玩的地方可以去。
 
屁股好像壓到了什麼,伸手摸起,是銀奎的手機……朴順英的臉又浮現了,心情不美麗。
 
「那是新辦的手機嗎?」徐昶熙順手搶過手機。
 
「不是,那個……」我想要搶回手機。
 
徐昶熙動作很快的將手機翻到背面,表情跟動作都定格了……
 
「還給我啦!」趁他放空的瞬間,我迅速搶回手機。
 
徐昶熙將冰袋放到一旁的桌上,坐在我為他整理好的地舖。「早點休息吧!」他躺下來,將棉被拉到胸前。
 
看著銀奎的手機,不自覺按下他的相簿。搞不好他有很多自拍照,讓我不小心興奮了!他有幾個相簿分類,其中最讓我在意的是,分類為『秘密』的這本相簿。
 
不管是誰,一定都會按下這本吧!是的,我按了……

 按下去了……什麼?是銀奎裸露上半身的照片,而且只有這一張。這算哪門子的秘密啊?又不是全裸,就算全裸也沒有拍下半身啊!看其他相簿好了……
 
「欸?」不自覺叫出聲音。
 
「喂,妳還不睡喔?」徐昶熙不耐煩地轉過臉看著我。
 
「對不起,要睡了啦!」
 
銀奎這個臭小子!其他相簿都鎖起來了!看來,這本『秘密』只是障眼法罷了!
 
躺下來拉上棉被,我側著身子望向徐昶熙的背影。「你睡了嗎?」難得晚上一起過夜,不好好聊一下不是很可惜嗎?
 
「手給我。」徐昶熙背對著我出聲。
 
「嗯?」我懷著疑問將手伸過去。
 
徐昶熙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從床上拉下去……「啊──」我忍不住發出尖叫聲。
 
下一秒鐘,我整個人趴在徐昶熙懷裡,他雙手撐著我的腰,視線直逼我的雙眼……
 
不知道對視了幾秒鐘,我想要起身,徐昶熙卻將我反轉、讓我躺在地板上。
 
「你幹嘛啦?」避開他直視的目光,我伸手推他。
 
他將我的雙手扣在地上,俯視我……「妳,每天都跟那傢伙見面嗎?」扯出一個話題。
 
那傢伙?是指銀奎嗎?
 
「他都是這樣……」徐昶熙把我的臉轉到正面,吻了我一下。「親妳嗎?」擰起眉。
 
「徐昶熙!」我使不上力。「你現在這樣很像變態,你快放開我!」只能做聲音攻擊。
 
徐昶熙笑了笑,鬆開雙手。「妳的臉,比我想像的還要紅呢!」邊說邊離開我的正上方。
 
不想再理他,我爬回床上。「我要睡覺了啦!」只是想跟他聊聊天,他竟然對我做出這種丟臉的事,真討厭!
 
「生氣啦?」徐昶熙出聲。
 
「對啦!」我不屑回應。
 
 
 
 
  在床上翻滾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如果翻到床下就不好了,尤其下面又睡了一個男人的話……
 
驚嚇的睜開眼睛,我從床上掉了下來,身體下面還壓著一個男人。那男人似乎痛得發不出聲音,他伸手亂揮。「很痛啦!快起來!」
 
剛睡起來沒有什麼力氣,我痛苦的想要從他身上爬起。忽然,胸口好像被什麼覆蓋了?
 
「嗯?」徐昶熙發出疑問聲。同時,我的胸口傳來推擠的壓力……
 
低下頭,他的左手正好放在我的左胸上!「啊──」下意識的尖叫。
 
砰!砰!砰!我拿起枕頭對他一陣亂打!太過分了,怎麼可以亂摸啦?就連前男友都沒碰過的地方,他怎麼可以亂碰?就、就算銀奎碰過了,也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啊!
 
「妳別打了啦!」徐昶熙伸手擋住頭。「我又不是故意的!」急著解釋。
 
我停下動作,眼眶開始濕潤。「你好過分。」摸過那麼多女孩,一定會覺得我是洗衣板!
 
「妳不要哭了啦!」徐昶熙不知所措的幫我拭去淚水。「我下次會小心點啦!」
 
「很小嗎?」我把文字含在嘴裡開口。
 
「什麼?」
 
「是不是很小啦!」我放大了十倍的音量。
 
徐昶熙一臉錯愕。「妳說妳的胸部?」用手指著我的胸前。
 
我生氣的拍開他的手:「廢話?不然是你的胸部喔?」大吼。
 
徐昶熙抓抓頭:「小而巧嘛!」面帶為難。
 
「直接說我飛機場就好了,不用再講那些廢話!」我沒好氣的站起身走進浴室。
 
都摸過小俐的E了,最好會覺得我這樣巧啦!在他眼裡,沒有D都不是胸部吧!討厭,開始恨我媽平埔族的遺傳了。
 
 
 
 
  洗嗽完畢,時間中午十二點半。我跟徐昶熙搭公車到市區的小吃店,這樣吃完飯還可以逛一下附近的店面。
 
這間小吃店的特色就是牆壁上掛滿了壁畫,都是國畫方面的,我沒什麼研究。這裡白飯無限供應,小菜就要收錢了,所以我跟徐昶熙很節省的只點了幾盤配菜。
 
「這鴨肉很好吃喔!」我貼心的夾了一片鴨肉放到徐昶熙碗裡。
 
徐昶熙默默地把鴨肉放進嘴巴,搭配一口白飯嚼著。「滿好吃的。」淡淡地說。
 
「你那表情看起來一點也不好吃!」真沒興致!
 
飯吃完後,小菜還剩一點點,但我相信徐昶熙會有辦法解決它們的!不然聽說浪費食物會被雷公劈死欸!
 
「好渴喔!」這裡不知道有沒有酒?糟了,我又想喝酒了。
 
「妳不會想喝酒吧?」徐昶熙嚼著剩菜,白了我一眼。
 
「徐昶熙!」我叫住他,盯著他的臉。「你的臉怎麼了?左臉頰。」有個紅點。
 
他摸摸臉,紅點轉眼間變多了……好像是疹子!
 
「喂,是不是哪盤菜有加酒?」徐昶熙的表情很不安,他小心的碰著臉跟脖子。
 
我拿起菜單掃過一次。嗯,燒酒鴨?仔細地看看菜單上的名稱、再看看桌上那盤吃光的鴨肉,對上徐昶熙那副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
 
「對不起。」我放下菜單,滿臉愧疚。
 
徐昶熙鼓著臉頰呼氣,用手搧風。「我對蒸餾酒有嚴重的過敏,啤酒倒還好。」
 
那他上次把自己喝醉,就是喝啤酒囉?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那怎麼辦?」都是我,要是注意一點的話就好了!
 
徐昶熙用手支撐額頭,我發現他在冒冷汗。「沒事啦,只是有點熱。」
 
「我送你回家。」我站起身。「等等我,我先去結帳。」拿起錢包走到櫃檯。
 
付完錢,我扶著徐昶熙走出小吃店,他揮手叫了一輛計程車。
 
「妳一個人搭公車可以嗎?我搭這個回去比較快。」徐昶熙對我微微笑。
 
我怎麼覺得他怪怪的?難道他對酒的過敏很嚴重嗎?
 
「沒事啦!前陣子我也這樣住過醫院,不要擔心。」徐昶熙安慰我的擔心。
 
所以那陣子說是生病,其實是住院?
 
「我跟你一起搭計程車,我要看你安全到家。」
 
 
 
『對不起』這句話,越來越渺小。
 
越來越……沒有意義了──。


坐在計程車裡,徐昶熙的臉色逐漸好轉,我也鬆了一口氣。下次跟他吃東西的時候,絕對要特別謹慎小心,不然他要是死了,我肯定會非常過意不去!
 
徐昶熙望著窗外,看樣子好像還是很不舒服。我輕輕握住他垂放在椅座上的手,他有些震驚的把臉轉向我。「妳幹嘛?」開口問道。
 
「我回家會好好做筆記,下次跟你吃飯的時候一定會非常小心!」我很誠懇的對他說。
 
徐昶熙擺脫我的手,斜了我一眼。「我就覺得鴨肉的味道有點奇怪。」抱怨道。
 
我沒記錯的話,這傢伙不是說挺好吃的嗎?「那你現在還好吧?」這才是重點。
 
「鴨肉的酒精成分沒有很多,我只是小沾而已,可以直接回家啦!」他小心的摸著臉頰,而且他臉上的疹子好像變少了。
 
下了車,我跟徐昶熙站在大門外,他突然疑惑的思索著。
 
「幹嘛?忘記帶鑰匙了喔?」開開玩笑。
 
「阿飛昨晚是不是被我大嫂帶走了?」他問我。
 
回想昨晚徐昶熙被踢下公車的場景,我確認地點點頭。
 
徐昶熙走到一個小鐵箱前,裡面有好多各個房間的電鈴按鈕,他按了其中一個。
 
希望不要有人回。」徐昶熙又按了一下。
 
『誰啦?很吵欸!』是溫于馨姐姐的聲音。
 
「妳幹嘛不回老哥家過夜啦!睡我家幹嘛啦!」徐昶熙無奈的情緒爆發。
 
『你的鑰匙我忘記拿給你,只好在你家等你啊!』溫于馨姐姐笑著聲音。
 
嗶──大門開了,徐昶熙邁進腳步。「喂,妳先回去。」回過頭對我說。
 
看到我點點頭後,他向我揮揮手快步走進去……
 
 
 
 
  回到家,看到床鋪上、銀奎的手機,又開始想他了。不知道他跟朴順英怎麼樣了?我多麼希望,他可以留在我身邊,而不是跟著朴順英離開。
 
趴在床上,我拿起銀奎的手機置在面前。好多未接來電,都是同一個號碼打來的,不過沒有顯示名稱;也就是說,這個號碼並沒有儲存在銀奎的電話簿裡。
 
按下銀奎的電話簿……沒想到,他真的,只留有我的手機號碼……
 
我想見他、現在就想見他!
 
拉開抽屜,我從小盒子裡取起他送我的項鍊,輕輕地掛在頸子上。輕觸著項鍊,感覺……銀奎就在我的身邊、就在離我不遠的身邊。
 
再次拿出銀奎的手機,我鼓足勇氣回撥了手機上的未接來電……
 
電話那頭一片沉默,應該是在等我出聲。


深呼吸,我開口:「喂?」內心七上八下,不知道為什麼,如此的緊張。
 
『……為什麼是妳?』熟悉的女聲、熟悉的……嫉妒聲。
 
「朴順英。」我淡笑。「沒想到,是妳打的電話。」還以為,電話那頭就是銀奎呢!
 
『銀奎就要離開這裡了,妳別再找他。』她警告我。
 
不是說三月嗎?那至少我開學前、開學後,我們還能見上幾次面的。「請讓我跟銀奎講電話,好嗎?」經不住落寞的心,我要求她。
 
『為什麼……』她有些哽咽。『為什麼妳,不能放了他?不能把他還給我?』取而代之的是,失控的嗓音。
 
「因為,我比妳還要愛他。」
 
不管妳愛他幾分,我一定會多妳一百分。
 
 
 
 
  跟小俐坐在居酒屋裡喝酒,我已經連續灌了五杯燒酒了;不過,這只是小意思。
 
小俐咬著魷魚乾,對著我無奈的搖搖頭。「失戀啦?說給我聽聽。」
 
我用手指抹掉突如其來的淚水。「小俐,如果喜歡的人總是對妳忽冷忽熱,妳會怎樣?」心情也總是跟隨那個人快樂或是悲傷。
 
「笨蛋。」小俐喝了一口燒酒。「這不就是愛情嗎?總是這麼苦悶、煩躁,卻又愛不釋手。」又接著說:「我以為只有我這麼笨,原來妳也是啊?」
 
「對啊,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跟妳一樣笨!」我笑了起來。
 
「妳說什麼!啊,沒酒了。」小俐舉起手:「服務生!」樣子看起來就像喝醉的老頭子。
 
「請問需要什麼?」一個頭髮全部往後梳綁成一個馬尾的女服務生,禮貌的詢問。
 
嚇!「楊舒念?」我不敢置信的睜著大眼。「妳是服務生?」那剛剛怎麼沒有看到?
 
「嗯,老闆是我爸的朋友。」楊舒念勾起微笑。「我是做晚班的。」
 
「再一瓶燒酒。」小俐偏過臉,說道。
 
「好的。」楊舒念微笑離去。
 
小俐看起來不太開心。「妳討厭她嗎?」難道是因為羅聖東?
 
「不會啊!」小俐平平的語氣。「終於知道我哥為什麼不來了。」她笑了笑。
 
羅大哥真是的,想不到他也滿幼稚的。不過啊,或許可以從小俐這裡得知一些八卦……
 
「妳們的燒酒。」楊舒念將一瓶燒酒放在我們桌上。
 
「謝謝。」我向她道謝。
 
直盯著小俐,不知道她會不會告訴我一些內幕?至少,讓我確定一下羅大哥跟楊舒念是不是曾經相愛過嘛!我對這點真的很好奇。
 
「大哥跟楊舒念有交往過嗎?」我問出口了。
 
小俐嚼著小魚乾。「妳說呢?」給我模稜兩可的答案。
 
「我怎麼會知道?」真受不了!
 
「那妳去問我哥吧!」小俐挑挑眉,笑道。
 
小氣鬼。
 
 
 
 
  今晚特別預留了逛街的心力,所以沒把自己喝醉。我跟小俐逛著市區,雖然已經逛到快爛掉了,不過用來消磨時間還挺不錯的。
 
小俐拉著我到飾品店;她跟徐昶熙很像,都很喜歡看這些亮晶晶的東西。
 
「歡迎光……」是上次那個對徐昶熙一見鍾情的娘娘腔老闆,他的聲音也因為見到我而卡在喉嚨。
 
好蠢的人;我在心裡偷罵。
 
「隨便看看啦!」娘娘腔老闆似乎很不喜歡我。他一手摸著留有鬍子的下巴,一手插著腰。
 
小俐拿了一副黑色的圓鑽小耳環。「這個好漂亮,我喜歡小小的。」她看著我:「妳有穿耳洞嗎?我們倆一人戴一個,好不好?」興奮的提議。
 
「好啊。」沒什麼好拒絕的。
 
「那個兩百五啦!」娘娘腔老闆的態度真的很差欸!「啊,歡迎光臨!」一看到新的客人,他馬上高聲呼喊。會不會親切過頭啦?
 
「小青,妳這條項鍊好好看喔!我剛剛都沒有仔細看呢!」小俐發現我脖子上的項鍊,驚奇的表示。「買的嗎?真好看。」她目不轉睛的瞧著,讓我有些害羞。
 
「別人送的啦!」不要一直看,我會很不好意思。
 
「誰送的?喜歡的人?」小俐賊笑。「明明就沒有失戀嘛!」戳著我的肩膀。
 
「小俐,不是啦!」我不知道我急著要解釋什麼。
 
猛然,一隻手搭上我的肩膀。是哪個不要命的?竟敢在大庭廣眾下吃我豆腐?這當然只是我的自戀想法。
 
因為有過遇到變態的經驗,我轉過頭就想揮拳過去,全身卻不自覺僵住了……
 
那個人盯著我頸上的十字架項鍊,嘴角輕輕勾起一抹深沉的微笑……


感覺他最近好像都在當貓頭鷹,不到晚上絕不出現。小俐跟娘娘腔老闆一同驚訝的看著我們,尤其娘娘腔老闆對我更是投射憤恨的目光……
 
「剛剛是不是想打我?」他臉上帶著笑意。
 
「哪有。」沒錯,差一點就動手了。看來,我是過度敏感了。
 
「妳朋友?」他看了小俐一眼,問道。
 
小俐瞪著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他、他就是那個韓國人?」連聲音都有些顫抖。難道銀奎跟她想像的樣子差很多嗎?
 
「妳這個壞女人!」是那個娘娘腔老闆。「都已經有昶熙了還糾纏別的帥哥!」他果然在吃醋。
 
「你閉嘴!昶熙是我的才對!」小俐也來插一腳。
 
「他上次還送她耳環,妳有嗎?」娘娘腔老闆雙手插腰,語言刺激小俐。
 
這是我最擔心的事了……為什麼那個娘娘腔要把應該淡忘的這件事提出來呢?
 
小俐鬆開了手中的黑鑽小耳環,沉默地步出飾品店。
 
「小俐!」我叫住她。
 
小俐回過頭,對我擠出一絲笑容。「對不起,我現在……沒辦法聽妳解釋。」
 
望著小俐越來越遠的身影,我真的……好討厭自己!看了娘娘腔老闆一眼,他露出有些後悔的表情,我的心情更沉重了。
 
手心傳來冰冷的溫度,讓我不得不回過神……
 
「銀奎。」我小心呼喊他。
 
銀奎低下頭微微笑,拉著我走出飾品店。
 
「要去哪裡。」我問。
 
「只有我們的地方。」
 
 
 
 
  銀奎帶我到一家西餐廳,天花板細膩的橘黃燈、桌面上溫和映著的燭光,各個充斥著浪漫氣息……與銀奎的俊顏相比,點綴著神秘感的水晶燈,不過是一般的裝飾品罷了。
 
銀奎用叉子捲著義大利麵。「快吃吧!」小心的送進口中。
 
我學他把麵條捲在叉子上,只是我捲得很大團。「好燙!」塞進口的瞬間,我哀號。
 
銀奎的肩膀因為笑而抖動著:「妳真可愛。」
 
臉頰隱約泛紅,我逼自己鎮定的嚼著嘴裡的東西。意識到頸上的項鍊,銀奎已經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了嗎?
 
匡噹!銀奎手中的叉子掉到盤子上,他扭扭手,把叉子拿回手上。
 
「怎麼了?」我問。
 
「骨折的後遺症。」銀奎喝了一口紅酒,道。
 
「你看你,開車要好好開嘛!」我生氣的指責他。
 
「好啦,我知道。」他調皮的笑了笑,手中的叉子又掉到盤子上。「……又掉了!」
 
我們倆對視了幾秒鐘,不約而同的笑出聲音……
 
「妳戴反了。」銀奎看了一眼我脖子上的項鍊。
 
我看著胸前;十字架不就是這樣戴嗎?銀奎這小子眼瞎啦?
 
銀奎站起來把手伸到我的頸後,輕輕取下項鍊。「我幫妳戴。」他把十字架顛倒過來串入鍊子,小心翼翼地替我戴上。
 
銀奎的身上散發出淡淡洗髮精的味道,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牌子,不過聞起來很清新、自然
 
「好了。」銀奎坐回位置,滿意的點點頭。
 
「這樣好奇怪。」我看著胸前顛倒的十字架。
 
「聽說逆十字有邪惡的意思,我覺得很有趣!」銀奎不改臉上的笑意。
 
邪惡很有趣嗎?「真搞不懂你。」總是讓我摸不透的男孩。
 
「這是我最喜歡的禮物了。」
 
「誰送的?」銀奎間接爆料,肯定是女孩子送的!
 
「一個……去世的朋友。」銀奎看著遠方。「是順英的哥哥。」淡然地表示。
 
不敢相信,無論是項鍊的由來或是其中的意義。銀奎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送給我呢?
 
「今天為什麼戴著項鍊來了?」銀奎垂下眼簾。
 
「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你送我這條項鍊了。」我捲著麵條,凝視他。
 
銀奎抿嘴笑。「怎麼會忘記呢?在兩個人都被追趕的夜晚。」停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這樣的巧合下,我怎麼會……忘記呢?」他抬起頭,挺鼻上的雙眸直視著我。
 
溫熱的淚水從臉頰滑落下來……「可是,你不是說,答案太多了,你記不住嗎?」難道這一切都在耍我嗎?
 
銀奎又是笑而不答。猜測他的心,比任何事都困難、都疲憊……
 
「我送妳回家。」
 
 
 
 
  搭公車到了我家那邊的公車站,銀奎打算搭下一班公車離開。我待在公車站陪伴銀奎,距離他要搭的下一班公車,僅剩五分鐘的時間。我好想,就這樣留住他……
 
我緊緊牽著銀奎的手,不想他就這麼走掉。
 
「銀奎。」我叫住他。聊點什麼都好,只要多陪我一下下。「可以擁抱我嗎?」
 
銀奎聞言,一手將我拉進他的懷裡,雙臂緊緊地圍繞著我。
 
「好溫暖。」銀奎的懷抱……
 
銀奎只穿了一件衣服加這件外套,他不冷嗎?還是因為他已經習慣韓國的低溫了?
 
「手放進我的口袋。」銀奎把我的雙手拉進他的外套口袋。「這樣會更溫暖。」
 
「你的口袋好像有什麼東西?」我的左手抓到像紙的東西。
 
銀奎輕輕拉離我,雙手也同時抽離了他的外套口袋;我的左手抓著兩張紙,我不禁疑惑的看向銀奎。「這是什麼東西?」看起來很像票……
 
銀奎抿唇微笑。「時間是後天,我們後天去玩吧!」拿走我手上的其中一張票,一台公車也在這時駛向我們。
 
公車停了下來,銀奎踩上階梯。「我先走囉!」回過頭對我笑了笑。
 
「等一下!」我叫住他,並從口袋取出他的手機。「你上次忘在店裡的。」遞給他。
 
銀奎接過手機。「有沒有偷看啊?」壞壞地笑。「還是,有試著破解什麼?」
 
「我才沒有!我什麼都沒看到好不好!」只看到一張半裸照而已……這我怎麼敢說。
 
銀奎的笑容微微透漏,我早已被他看穿。
 
自動門關上,我對著打開窗戶的銀奎揮揮手:「掰掰。」
 
銀奎也朝我揮手。公車前進的同時,他關上了窗戶……
 
低下頭盯著手裡的票。
 
「遊樂場。」哎,這種地方我不太敢玩。
 
而且,銀奎也沒跟我說要約在哪裡見面……算了,反正還有手機可以聯絡。
 
 
 
內心不自覺偷偷期待……
 
與銀奎的、屬於兩個人的回憶之旅──。
 
 
 
第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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