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ways There《第一章》

第一章



我不喜歡聯誼，尤其是一大群人一起在KTV包廂大膽的玩著國王遊戲。

其實我是被班上好友，梁思竹拖來的；要不是她苦苦哀求，我根本不會坐在這裡。

這次的聯誼重點是我們班的班花，楊舒念；另外，因為人數不夠的關係，我找來了一起在麵包店打工的朋友，趙佳筠。

「悅青姐！」佳筠小我一歲，她都這麼稱呼我：「我男朋友要是知道我在玩這個，他會氣瘋的！」

我拍拍她的肩膀：「號碼這麼多，不會這麼倒楣的！」安慰她。

「下一首歌請五號來唱！」抽到國王的某個男生喊著。

五號是聯誼中最帥、最受女生歡迎的男生！聽說楊舒念就是為了他才辦起這個活動。

在他唱完的同時，某個女生拿出籤筒：「再抽再抽！」他們簡直樂翻了！

自從他們開始玩國王遊戲，我就很後悔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

「接下來，請九號在六號的脖子上種草莓！」抽到國王的某個女孩大聲嚷著。

九號跟六號都是男的，他們尷尬的看著彼此，然後勉為其難地照著指示。

為什麼還不結束？我開始擔心萬一抽到我，我就不得不做這麼丟臉的事！

「再來，二號跟八號接吻十秒！要伸舌頭哦！」抽到國王的還是女生，她興奮極了！

這年頭女生怎麼都這麼誇張？她們都瘋了嗎？這時，旁邊有個非常哀怨的氣氛……

「佳筠，難道妳是二號嗎？」我驚訝的問。

她搖搖頭，回答：「我是八號。」

糟糕了！怎麼辦？沒想到撐了這麼久還是沒能撐過去……

抽到二號的是男生，他不屑的看著佳筠：「是妳啊？」

佳筠一副快哭的表情：「對，是我。」

「欸，跟妳接吻是我吃虧欸！妳哭什麼？」這男的好囂張！

「昶熙，不要這樣。」最帥的那個男生說。

叫昶熙的這個囂張的傢伙白了我們一眼：「叫妳朋友不要哭了！」

好像是在跟我說話？「啊？」我懷疑的歪著頭。

「不然妳代替她好了！」說完，他把我拉過去、嘴唇貼了過來……

他老練的技術讓我有些腿軟！我想推開他，他反而俐落的扣住我的手腕。

「技術真差！」放開我後，他說。

什麼？我的心中冒出好多問號、還有好多驚嘆號！

「悅青姐，對不起！」佳筠很愧疚的看著我。

沒關係，為什麼說不出口？對不起我真的好在意啊！

「悅青姐……」佳筠越來越內疚……

「喂，這是我的手機。」那個叫昶熙的在我面前丟下一張便條紙。

當我是什麼？竟然用扔的？「幹嘛？」我有點不屑的看著他。

「妳一副要我負責的模樣，我會負責。」他露出傲慢的微笑。

搞什麼？怎麼會有人這麼自戀啊？「你說什麼？」真以為我那麼隨便嗎？

「別太高興，當我女朋友很辛苦的！」他伸手弄亂我的頭髮。

所以，誰要當你的女朋友啊？

沒來得及說出拒絕的話，聯誼就這樣結束了……

　坐在位置上翻著我租來的小說，腦中不斷浮現那天那可怕的景象！

我一定是上輩子做了太多壞事，才會發生這麼悲慘的事！

眼前一個身影跑跑跳跳、奔到我面前，是差點沒把我給嚇死的思竹。

「嗨，人妻。」一開口就是損我的話。

我不想理會她，埋頭閱讀我的小說。

她一屁股坐上我的桌子：「喂，顏悅青！」手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走開！」我瞪了她一眼。

她抽走我的小說，興奮的看著我：「妳有沒有打電話給徐昶熙？」

原來那個變態的全名是徐昶熙……「我幹嘛打給他？」吃飽太閒？

「真浪費，人家都留電話給妳了！」思竹很惋惜的說。

「搞不好他都這樣隨便丟電話給女生啊！妳要的話給妳！」我記得我把便條紙放進錢包了。

「還裝呢！仔細的收在錢包裡，真叫人懷疑！」

我將便條紙置在思竹面前：「要就拿去，不要就丟垃圾桶。」

思竹拿起便條紙：「他哪點不好？還滿帥的啊！」一直想要洗腦我！

帥？「反正他又找不到我。」我搶回我的小說。

思竹的屁股終於離開了我的桌子，她轉過來對我微微笑。

「為什麼這樣笑？」難道那個變態真的在找我嗎？

「我把妳的電話留給他了。」思竹張開嘴露出一排牙齒。

梁思竹……這就是所謂的損友嗎？




「顏悅青，妳什麼時候有空？」放學時，思竹摟著我的手。

「幹嘛？」不知道我很忙嗎？

「約會啊！」思竹捏捏我的臉頰。

我嘆了一口氣：「思竹，我幾乎每天都要打工，很忙！」

「現在也要去麵包店嗎？」思竹鼓著雙頰。

「對。」我無力的點點頭。

這時，前方出現一夥人；我有非常、非常、非常不好的預感……

「梁思竹，妳故意的。」犯人實在太好猜了。

思竹死死纏著我的手，不讓我有溜走的機會！

徐昶熙緩緩走到我們面前，這才發現他的個子挺高的，應該一百七十八左右。

「為什麼沒打電話？」劈頭一問。

「打什麼電話？」你的樣子看起來不缺女生的電話。

徐昶熙使了個眼色，思竹立刻放開了我：「悅青，我先走囉！」然後就要離開？

「梁思竹！」我想抓住她，卻被眼前的這個傢伙搶先抓住了我。

「去哪？」他緊緊的抓著我的手腕。

「你跟思竹是什麼關係？有好到可以把朋友的電話說出去嗎？」

他鬆開了手：「是高中同學，怎樣？」很跩的俯視我。

「沒怎樣……」我有點膽怯。

「幹嘛這麼怕我？我會吃了妳嗎？」徐昶熙笑了笑。

「昶熙這傢伙很猛的哦！同學，跟他過夜要小心哦！」旁邊某個男生笑道。

那個很帥的男生也在那群人裡面，他跟著大笑。

「那昶熙你跟你女朋友去玩吧！」很帥的男生說。

徐昶熙摟著我的肩膀：「正要這麼說呢！掰！」

在他的朋友們離開後，他面對面盯著我……

他留著淡茶色的頭髮、大大的雙眼、堅挺的鼻子，還有兩片很好看的嘴唇……

為什麼這傢伙長得比我還美啊？

「喂，還記得我說過當我女朋友很累吧？」他笑得有些詭異。

「所以看我好欺負，要我當你女朋友給你玩嗎？」我拼命露出無辜的表情。

他摟著我往前走：「別囉唆！走！」顯然我裝出的表情沒有用。

「等一下！我要去打工欸！」

「請假。」

真是個以自我為中心的自私鬼、壞蛋！




他帶我到附近的房子，我想應該是他家吧！

爬到三樓，他走到某間房門前，從口袋摸出一把鑰匙打開房門。

一進到房間，房間亂七八糟，地上都是衣服跟書本……我想他一定是要我幫他清掃房間吧！

床上有滾動的聲音，我有些嚇到的看過去；一個身穿白襯衫的女孩慢慢坐起身……

「是誰？」她揉揉眼睛看著我。

這個女孩一頭大波浪長髮、白皙的皮膚、鮮紅的嘴唇……

現在不是看她漂亮的時候了，她身上的襯衫只扣兩三個釦子，胸部快要掉出來了……

不不不，胸部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麼那個自稱我男朋友的人，他家會有這麼搧情的畫面？

是女朋友嗎？那我算什麼？

「羅海俐，衣服穿一穿就滾出去吧！」徐昶熙從地上找出一件胸罩扔給那個女孩。

那個女孩看了我一眼，淺淺一笑：「女傭？」真沒禮貌！

「嗯。」什麼？這小子竟然沒有否認？

女孩解開胸前的釦子，在她的咪咪快要呼之欲出的瞬間，我趕緊向後轉！

「喂，妳幹嘛？」徐昶熙一點也不害羞，我反而比較像個羞澀的小男生……

「為什麼你都不臉紅啊！她可是女生欸、女生欸！」

「妳看慣我的裸體，妳也會習慣的。」徐昶熙笑了笑。

「誰要看你裸體，變態！」我掩著臉怒罵。

那女孩好像穿好了衣服，她走到徐昶熙面前：「下次再約哦！」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煩死了，快走吧！」徐昶熙真是暴殄天物，連對待漂亮的女孩都這麼沒有耐心。

女孩跟我擦身而過時，對我投射了銳利的目光……

「發什麼呆？在我回來前把房子打掃乾淨。」徐昶熙拍拍我的肩膀。

「你要去哪裡？」為什麼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裡？萬一又有裸女出現怎麼辦？

「幹嘛？想跟我培養感情嗎？」當然不是！

我搖搖頭。

「掃乾淨的話，晚上就陪妳過夜。」他伸手摸摸我的頭，笑道。

我錯愕！快點否認、快點否認、快點否認！

「妳這傢伙……」徐昶熙露出假裝受不了的表情：「原來那麼渴望跟我度過美好的夜晚啊？」

誰可以告訴我他的想法怎麼會這麼無可救藥？

「我第一次是要留給我老公的，才不會給你！」不知道哪條筋不對，我幹嘛說這個？

徐昶熙面無表情，他將臉貼近我，眼看我們的嘴唇就要碰上了……

「老公？」他開口。

被他這麼近盯著，我的心狂跳不已！

他把臉移開，穿上外套：「本來打算讓妳隨便打掃一下就放妳走，那就棉被衣服也洗一洗吧！」

「把我留在這裡做苦工，你卻要自己去玩，怎麼可以這樣？」我有些不甘心。

他有些吃驚，呆呆的望著我。

「你知道嗎？我今天要打工的欸！」我苦著臉。

他的表情逐漸緩和……還差一點！

「我家不是有錢人，我只能靠自己這樣賺錢，你讓我請假還讓我做白工，結果自己要去玩！」

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摸摸我的臉頰：「對不起，什麼都不要做了，回家吧！」

「謝謝你……」我吸吸鼻子。

「妳真以為我會那麼說嗎？」他換回原來的表情：「天天都有女生對我裝可憐，我早就免疫了！」

徐昶熙，比起你、我更討厭那些讓你免疫的女人！

「妳就知道我是這麼殘忍的人，別求我了！」語落，他打開房門離開。

傻眼！完全不給別人一絲生機！他上輩子一定是殺手，不然怎麼會這麼沒有同理心？




我把頭髮紮起來，慢慢的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為什麼都是女人的衣服？

說到女人，他也沒跟我說剛剛那個女的是誰？難道我被劈腿了？

「徐昶熙，我絕對不要跟你過夜！」我憤怒的用吸塵器吸著地板。

太可惡了，說我是女傭還不否認？都是他們害的，今天的工資也沒了啦！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的是佳筠。

「喂？」我接起電話。

『悅青姐，妳今天怎麼沒來？』

「我有一些事。」哎，說到這就來氣。

『老闆說最近很忙，妳請這一次之後就別請了，不然就要炒妳魷魚！』佳筠壓低聲音。

老闆一定在附近……「我知道了，掰掰。」

其實一切都錯在梁思竹，要不是她我就不會去聯誼、要不是去聯誼我就不會認識那個傢伙！

真是的，我幹嘛那麼聽他話？難不成真的要跟他過夜嗎？

我丟下吸塵器、揹上我的包包、打開房門，我很有良心的，會幫忙上鎖的哦！




迷濛中，手機的鈴聲非常刺耳！我在枕頭邊摸到手機並按下通話鍵……

現在應該是凌晨吧！誰這麼晚了不睡覺還打電話給我？

『喂，妳什麼都沒整理。』這聲音好像誰啊……

「我吃飽了。」我剛夢到我在嘴裡塞了好多食物。

『明天被我遇到妳就死定了。』電話那頭冷冷的說。

「不行，我不能吃花生。」我邊笑邊說。

『妳皮繃緊一點！』喀嚓！

我將手機放回枕頭邊，一翻身馬上睡死。

後來，我做了一個惡夢；我夢到徐昶熙拿好多花生砸我，那個大波浪女孩在旁邊大笑著……

『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妳，死定了……』徐昶熙邊笑邊恐嚇我。

不要啊，我對花生過敏……




隔天，我被花生的惡夢驚醒！鬧鐘的聲音吵雜著，我伸手按掉。

不過，睡覺的時候好像有接到電話……

倒了杯鮮奶，拿起旁邊的吐司放進嘴巴；手機在此時響了起來……

『顏悅青，妳昨天是不是毀約？在學校找妳呢！妳死定了！』思竹的聲音。

「思竹妳好吵！」我嚼著吐司。
『喂！快來學校！』思竹講完掛掉電話。
放空了幾秒，我按下通話紀錄……

【09xx-xxx-xxx 02：30】這是誰的電話啊？
回想一下那個聲音……徐昶熙！
『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妳，死定了……』

這句話在我腦裡盤旋著……

  　　其實今天好想請假的，但是今天是這禮拜最多課的一天；所以我才討厭星期二。

現在也不是討不討厭的問題了，一直感覺有股奇怪的氣氛，好想躲起來……

終於安全來到教室了……今天一整天，我一定會乖乖待在教室裡。

「顏悅青！」思竹靠過來扣住我的脖子。

思竹啊，這樣很痛欸！「放開我，背叛者。」都是這壞傢伙害我的！

「什麼背叛者！」思竹扣得更緊了……

「痛死了！」我拍打她的手，她終於放開了我。

「喂，妳幹嘛放人家鴿子？」思竹跨坐在我前方的位置上。

「我哪有？是他放我鴿子欸！怎麼會是我？」

「反正妳今天記得主動道歉，不然昶熙會宰了妳的。」

打女生的男生最沒品了！「他最好打死我，不然我就氣死他！」

「顏悅青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種了？」這什麼好朋友啊？竟然這麼瞧不起人！

「思竹，他是不是劈腿啊？」腦中依稀記得那個性感美女……

「劈床伴而已啦！」思竹擺擺手。

太危險了……「他一定會得愛滋病。」我嘆了一口氣。

「誰會得愛滋病？」說曹操、曹操到……

看過去，他的表情非常不悅！哦，糟了，一定是在氣我沒有打掃的事！

「妳膽子真不小，妳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多麼殘忍的人？」他走進我們教室、緩緩向我走來。

我起身想要逃跑，一旁的思竹趕緊扯住我；這傢伙到底是誰的朋友？

徐昶熙把臉靠近我，因為太過近距離，我尷尬的偏過臉。

他硬把我的臉轉向他：「今天放學校門口，聽到沒？」說完，他放開我。

「我不能再請假了，不然我會被炒魷魚的！」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他裝沒聽見的往教室門口走去，太過分了……

「徐昶熙！」我大吼；教室裡的同學紛紛投來目光。

「幹嘛？」他面無表情的轉過頭。

我順手將手中的橡皮擦向他扔去，打中了他的臉。

他摸著臉，慢慢瞇起眼睛……「妳……妳知不知道妳現在在做什麼？」他的語氣有點顫抖。

「知道。」我回答。

「知道？那妳現在在做什麼？」他瞪著我。

「做一件很爽的事。」我不知道哪來的膽子，這樣說了……

他帶著即將把我撕成碎片的表情向我走來，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

「昶熙，找到你了！」一個女孩出現，並從背後抱住他。

「喂！羅海俐，放開我！」徐昶熙把她拉開。

沒想到這個性感女孩也在我們學校就讀，而且她在學校的穿著還挺保守的。

她一臉無辜的看著他：「你最近好冷淡！」說完看了我一眼。

「那個，不好意思已經上課了，可以請你離開嗎？」我們班的班代抖著唇問。

徐昶熙瞪了班代一眼，班代識相的閉上嘴巴。

思竹推推我：「喂，都是妳的錯！帶昶熙離開我們班啦！」

那個叫羅海俐的女孩緊緊貼著徐昶熙：「昶熙，走啦！」

「徐昶熙，帶著你的情婦快走吧！我要上課了。」我扁扁唇，沒好氣的說。

老師正好在這時候出現，徐昶熙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羅海俐離開。




「放學別忘記哦！」回到位置上，身旁的思竹還不忘提醒我這件鳥事。

「為什麼他要這樣耍我？我很好玩嗎？」他明明就不缺女人。

思竹手撐著下巴：「他一直都這樣啦！黏他越緊的他就越心煩！」

「我要是今天去赴約，我搞不好就不會活著回來了。」我垂頭喪氣的說。

「哪有那麼恐怖？」思竹大笑。

「妳剛剛也看到了吧！他那張臉不知道已經殺了我幾次了？」而且還打電話說我死定了！

「昶熙他啊，妳離他越遠、他越有興趣哦！」思竹竊笑。

錯愕！徐昶熙這傢伙有病是不是？

「他是標準犯賤的人種。」思竹補上一句。




我都是騎機車來上學的，今天為了徐昶熙的一句話，我步行來到跟車棚完全相反方向的校門口；

徐昶熙並沒有待在那裡，我意外的鬆了一口氣；要是見到他我今天又不能去打工了吧！

算了，我要趕快離開這裡，不然等一下遇到他又要倒大楣了！

「喂！」有人從後面拍拍我的肩膀，是女孩子的聲音。

轉過頭，是羅海俐。

「妳跟昶熙，是男女朋友嗎？」她嚼著口香糖，帶點不屑。

「啊？不是吧？」

「我告訴妳，他交過的女朋友多到可以翻船，妳不要以為妳在他心中是特別的。」

這算什麼？警告嗎？

「聽到沒？」她大聲問，讓我有點不甘心。

「嫉妒嗎？還是擔心？害怕他只在乎我、只喜歡我？」我故意挑釁。

她瞪大雙眼：「妳說什麼？」咬著下唇。

我露出輕蔑的微笑：「當那船上的人，總比當一張床好。」冷冷諷刺。

她氣得說不出話，兩眼發直的瞪著我。

「我還有事，再見。」丟下這句話，我邁步離開。



「老闆！」來到麵包店，我開心的對老闆打招呼。

「妳這死小孩，還知道來啊？」老闆白了我一眼。

之前忘了提到，老闆是個三十幾歲的單身女性，曾經結過一次婚；由於她是女性，很多人都叫她老闆娘，她很討厭這樣的稱呼，因為她的事業是她自己創起來的，她就是老闆。

我跟佳筠都是她的學徒，雖然工作的時候她對我們很嚴格，但是私下對我們就像把我們當親妹妹一樣照顧、疼惜。

「對不起嘛，昨天有點意外。」我拉拉她的衣袖。

老闆把我撞開：「快去換工作服工作了！」將桌上分好的麵糰拿去發酵箱。

「佳筠還沒來啊？」佳筠是大一生，我記得我大一的時候課好像也滿多的。

「別囉唆了，快去工作！」老闆有點不耐煩。

「是。」我也不敢再講廢話。




到了下班時間，我脫下工作服、套上外套；現在已經十一月了，天氣也慢慢轉涼。

跟老闆和佳筠道別後，我提起包包離開。

我家離麵包店很近，所以放學騎車回家後，就走路到麵包店工作，順便運動。

我習慣低著頭走路，忽然眼前有一雙腳，抬起頭，對上了不平凡的視線……

「喂，第二次了。」他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情緒。

「我有走到校門口哦！可是我沒有看見你……」這是事實。

「妳真的那麼討厭我、那麼想惹我？」他面無表情底下似乎藏了很深的怨念。

我的心跳得好激烈，好像心臟就要從嘴巴裡跳出來了……

「妳給我過來！」他冷冷的命令我。

我拔腿就跑，他緊跟在我身後……「別跑！站住！」我要是站住的話我就是白痴。

跑到一條大馬路前，來回穿梭的車輛讓我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他就快要逼近我了……

我試著穿越這條馬路，好幾道煞車聲讓我不知所措；瞬間，他衝過來拉住我的手奔向人行道……

「妳搞什麼？」他用力放開我，邊喘邊大吼。

我喘著氣，兩眼無神的望著他。

他伸手抹掉額頭的汗：「妳真的這麼喜歡折磨我是不是？」

「與其被你打死，還不如被車撞爛。」等呼吸較平穩後，我反駁。

他露出豈有此理的表情：「好啊，那妳現在去給車撞啊！」生氣的大罵。

我也露出走著瞧的表情，慢慢走到馬路前……

他快步走過來拉住我的手腕：「妳真的討打是不是？」不忘斥責我。

「你不是要我去給車撞？」我瞪著他。

「這時候妳就特別聽話？」他俯視我。

我別過臉，莫名的疙瘩爬上心頭。

他鬆開我的手：「我一定是白痴！絕對是！」自言自語般的碎碎念。

沒錯啊！是白痴、是智障！我在心裡咒罵。

「大家都以為我瘋了！都是因為妳！」他股起臉頰怒視我。

避開他兇狠的目光，我轉過身背對他。

他扳過我的肩、讓我跟他面對面注視：「真他媽的該死！」然後大罵。

「你白痴啊？」我皺著眉頭。

「閉上眼睛。」他突如其來一句。

「為什麼……唔……」

不等我說完，他用唇堵住我的嘴。

我鬆開手中的包包，用力捶打他、推擠他，他反而更加重力道；漸漸的，我失去了抵抗……

接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我的雙手忍不住環繞他的頸肩，享受著他此刻的吻……

我是不是也……瘋了？




第一章　完